“我的病也就这样了,与其愁死,不如干死。”12年肝硬化,工作却依然有着火一般的激情。他也想多活几年,那是希望能多挖出几个嫌犯来。
——题记
“与其愁死,不如干死”
有一段话,已经久违了,而陆立才却几十年不变把它作为座右铭。
这就是:“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: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,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,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!”
陆立才办公桌的抽屉里放着3份体检报告。记者随手拿起2008年6月6日的一份,第一页上写着:谷丙转氨酶262.5(正常值在45以下);HBsAG(乙肝表面抗原):阳性。第二页既往病史一栏中写着:十年肝硬化。现在算起来,陆立才的肝硬化已有12年之久。
1998年,那是陆立才从70公里外的常州监狱调到市区工作的第四个年头,就在这年春天,陆立才被确诊为肝炎。医生让他立即住院治疗,陆立才急了,急的不是自己的病,“我刚到常州,组织上对我这么关心,还没好好派用场呢。”他随身带上保肝药,腹胀了、肝疼了,就吃点,从来也不声张。没想到,这一拖竟拖成了肝硬化。
单位每年体检过后,陆立才都会被领导“押”着去住院。可是,住在医院他就是不习惯,总是抱怨没事做。2007年7月,正在医院挂水时,一名释放人员给陆立才打来电话,报告一起贩卖假币案的线索。陆立才一下子兴奋起来,跟病友打了个招呼,拔下针头就赶过去调查。最终,成功破获了这起大案。每当找到破案的兴奋点,陆立才就犯起职业病,总是记挂着再多挖一个隐藏的疑犯,而不是病情。他说:“不要老是病啊病的,我的病也就这样了,与其愁死,不如干死。”
“我也想多活几年,好多挖出几个嫌犯来。”陆立才掰着手指头,还有8年就要退休了,“在生命长度有限的情况下,我只有拓展生命的宽度。”
“我真的很感激了,只有好好工作”
组织是什么?对于一些像陆立才这般年纪的人来说,是一个时常挂在嘴边埋怨它,却又在关键时候想到它的地方。提起组织,陆立才说得很朴素:“在几次需要帮助的时刻,不要我开口,都是组织出面为我解决了困难。”
陆立才生在狱警之家,父亲参加过解放战争,却始终在溧阳竹箦劳改农场做普通狱警,一生工作认真。对此,陆立才从小耳濡目染。在距离常州市区70多公里的山乡,陆立才度过了童年、青年时代。他做过劳改农场推土机驾驶员、汽车修理工。随后参军,有幸在雷锋当年工作战斗过的抚顺当兵,深受雷锋精神教育。退伍后,陆立才成了一名狱警。
陆立才的妻子朱雅萌也是一名狱警,有着与他相似的家庭背景。1993年,朱雅萌因工作出色,调到常州市区一家幼儿园当园长。没想到两年后,组织上考虑到实际困难,把陆立才也调到了常州。“刚到常州,我一分钱存款都没有,只得住在老丈人家里,60平方米的房子,整整挤了11个人,我们夫妻俩天天打地铺。”
7个月后,单位把一个旧工厂改造成集体宿舍,给了陆立才一间80平方米的临时住所。就是这个临时住所,让他止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。后来,单位几次分房,陆立才都没有提出申请。陆立才已经非常非常满足,“我真的很感激了,只有好好工作,报答组织。” 陆立才每天工作都在12小时以上,除了管好3个监室70余名在押人员外,一有空闲,他就帮单位驾驶员装车、卸车、修车;同事的摩托车坏了,他也负责包修;就连单位发西瓜,他居然会一家一家送……
“这么好的警察,做了这么多年,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当官?”面对这样的疑问,陆立才说:“我了解自己,我不是当官的料。再说,官职不是衡量人价值的唯一标准。不管在哪个岗位上,只要工作上做出成绩,就是实现了人生价值。”很多人以为给在押人员讲人生观价值观的课比较难讲,而陆立才恰恰相反,他虽然不说什么大道理,但句句都能说到人的心里去,而且特别能够说清楚怎样才能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。他本身就是一本教科书。
“朝‘下’看,朝过去看,人就会知足”
作为拘留所的管教民警,陆立才不是没有受金钱诱惑的机会。有一个人进所后,托外面的朋友给陆立才送上5000元现金;还有一个人出所后,找到陆立才奉上欧米茄金表……不管什么,统统都被陆立才拒绝了。在对待金钱上,同事们很了解他,他常说:“人不能与生活条件好的人相比,那样会消沉,更多的时候要朝‘下’看,朝过去看,人就会知足。”
但同事们也有想不通的时候——陆立才生病那年,还是公费医疗,他接过医生的处方后,一看药价,转身就来到外面的药店,自己掏钱买药,说是有点贵,能帮所里省一点。所里的废报纸、旧纸箱,他都要收拾得好好的,过一段时间,就搬一摞子去卖,把卖来的钱交给内勤,角角分分都不少。几年前,一位同事搬家,陆立才听说这位同事家的旧冰箱、旧摩托车没用了,就赶过去要了来,花钱修好后,送给出所后生活困难的帮教人员。
陆立才的父亲患胃癌开刀,母亲患老年性脑萎缩,由于工作忙,他把侍奉双亲的责任托付给了妻子。“当初,我嫁给他,就是看中他什么都会做,什么都肯做。现在倒过来了,他在外面这么忙,我哪还忍心指望他?”说这话时,妻子朱雅萌嗔怪中带着心疼。
对于儿子,陆立才也有内疚。小陆今年23岁,参军退伍后,希望父亲帮着找份工作——老爸可是帮那么多出所的人找过工作的,可老陆却说:“自己去。不碰壁不吃苦,怎么能锻炼自己,父母不能帮你一辈子。再说,我也没时间。”儿子知道老爸的脾气,自己应聘,最后只找了一份月薪800元的车站导航员工作。去年,儿子报考常州监狱狱警,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,终于还是开口,想让他去找找老领导。“看来我是白教你了,这种事我是断然不会去做的,有本事你就自己考上去。”这一次,父亲的话是真正刺激了小陆,他发愤复习,最终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了!而今,小陆已在警官学院学习深造,并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如今,只要提起老陆,凡是认识的人都会说他不一般。他会把自己的生活粗心到一双袜子穿成两只不同样,却能细心到报出被拘留人员的口音语气、走路习惯;只有初中文凭,却成为大案要案的破案神手;几乎没有贵人朋友,却能真心诚意跟“出去的”摊贩、的哥、民工做朋友,并把他们的困难揽到自己身上;再过8年就要退休,没有官职,而且重病缠身,却对工作依然有着“火一般的激情”。
前不久,市委书记范燕青作出批示,“全市各行各业,尤其是广大党员和各级领导干部,要认真学习发扬陆立才同志爱岗敬业、乐于奉献、踏实苦干,在平凡的岗位上作出不平凡贡献的精神、斗志和品格。在创先争优中共同努力,为常州又好又快发展共同作出新贡献”。副市长、市公安局长尚建荣指出:陆立才“能在最底层的平台上如此创造性地工作,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做?陆立才用行动告诉我们,人人都会成为有用之才”。
是的,榜样确实是有感染力的。在陆立才的带动下,常州市公安局监管支队曾取得了连续8年安全无事故、队伍无违纪的骄人业绩。这,在全国也是罕见的。 |